一支支箭矢,射穿了百姓的心脏……
“该死,他们怎么敢!”
三宝握着重剑的手青筋毕露,眼中几若喷出火来。
下方,西沟村众人也全都愤怒地谩骂起来。
独独女皇帝依旧坐的安静,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动一下。
但是三宝知道,陛下的心里此时一定不好受到了极点,不然,她不可能到现在都没发现姜涞已经不在这里。
又一批百姓被推到阵前。
一支支箭矢,如同死神的镰刀,割走这些手无寸铁的柔弱生命。
云昭仪依旧没有任何动作。
她仿佛变成了一座雕塑,坐的岿然,眼睛却一直死死盯着前方,眸光冷冽。
第三批百姓被推了出来。
这一次,后方的边军依旧搭弓抬箭,但是却没有松动弓弦。
一辆巨型战车缓缓跃出军阵,战车上,绑着一排木桩,每一个木桩上,都绑着一名百姓。
八匹战马拖着战车缓缓前行,一直到距离第五道虎口不足五十米的位置,这才缓缓停下。
一身明黄色袍服的福王从百姓后方缓缓站起身。
他的脸上裹着白色布条,还能看见淡淡的血色,那是上一次遭受炮击时留下的伤痕。
那一次,第二枚炮弹炸中他的战车,他在两个死侍的拼死庇护下捡回一条命,但还是有一颗铁珠擦着他的左颊飞过去,剜走了一块血肉。
所以此时的福王身上看不出威严,反而有些滑稽。
“昭仪,王叔来送你最后一程。”
脸上的布条连着左眼一起缠着,福王只有右眼能够视事,所有的狠毒和得意都聚集在那只独眼里,显得尤其浓烈。
“福王叔,还记得七年前吗?”
女皇帝声音清淡地开口,“那时候父皇昏聩,使得大乾民不聊生,叛乱四起,连南越这种弹丸小国也开始觊觎我大乾边疆。当时是你带着朕来完成了和南越的和谈,还记得当时你跟朕说过什么吗?”
福王阴恻恻地说道:“乖侄女,这时候打感情牌,太晚了点,认命吧。”
女皇帝恍若未闻福王的话,继续说道:“当时你跟朕说,父皇膝下,唯朕之才能,才可拯救大乾于水火,恢复先祖荣光。”
云昭仪慢慢起身,一字一句问道:“王叔,为何偏偏是你呢?”
“为什么?”
福王说道:“你杀兄夺位,是为窃。窃国者,当诛,此为罪一。你身为女子,染指帝位,违背女德,此为罪二。”
“哈哈,窃国,女德……”
云昭仪冷笑道:“胡均献言朕得位不正,有违祖制,然后慨然赴死,朕信他说的。朕也知道朝堂之内多有此等迂腐之辈,他们是真接受不得朕一介女流做他们的主子。可是福王叔你这么说,你自己信么?”
“信不信的又如何?”
福王说道:“如今形势已然如此,你又何必再徒劳挣扎?自行了断,王叔还能留你个全尸,甚至能够以皇帝的规格将你请入皇陵。你若不识趣,那也就不要怪王叔我心狠手辣了。”
“心狠手辣?朕倒确实见识到了。”
女皇帝说道:“福王叔,你可敢回头,大声对你裹挟的百姓和边军,说一说朕的身份?你不敢,因为你才是那个窃国者。”
“你蛊惑边军,又找一些冠冕堂皇的理由,所图的不过是朕的皇位而已。你甚至连胡均献以及朝堂之上那些迂腐之辈都不如,他们反朕,固然有他们思想里根深蒂固的偏见,但他们到底是真的不掺杂念。”
“可你福王云宏义,你只是单纯的贪恋皇帝之位。为此你不惜里通外国,罔顾百姓性命,你何德何能,坐大乾的帝位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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