阴风洞,如其名,洞内终年不见天日,弥漫着一股阴冷刺骨的湿气,风穿过洞壁上的孔隙,发出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呜咽声,令人不寒而栗。洞道蜿蜒曲折,怪石嶙峋,脚下是湿滑的苔藓和不知堆积了多少年的腐叶,每一步都需小心翼翼。
此刻,三道身影正疾速在洞道中穿行,带起的风似乎都暂时压过了洞内固有的呜咽。
最前方的是欧阳逸飞,他一身青色劲装,身形挺拔如松,面容俊朗,眉宇间却带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与锐利。他手中紧握着一柄长剑,剑身在洞壁偶尔反射的微弱光线下,流淌着古朴而威严的光泽,正是名动江湖的“龙渊”。此剑一出,便似有龙吟暗藏,剑身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牵引,微微震颤。他目光如炬,紧盯着前方黑袍老怪消失的方向,脚步轻快而坚定,每一步都踏在最稳妥的位置,显示出极高的轻功造诣和对地形的敏锐判断。
紧随其后的是梅降雪,她一身素白长裙,在这阴暗的洞中格外显眼,宛如一朵在寒夜里悄然绽放的雪莲。她的手中没有寻常女子的兵器,而是一条乌黑油亮的软鞭,鞭身柔韧,却又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。梅降雪的容貌绝美,肌肤胜雪,但此刻脸上却毫无柔情,只有一片寒霜般的冷峻。她的眼神专注,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,软鞭在她手中如同灵蛇般收放自如,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袭。她的身法同样不俗,与欧阳逸飞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,既不会被甩开,也不会互相干扰。
落在最后的是苏璃,她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衣裙,气质温婉,如同江南水乡走出的大家闺秀。然而,此刻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,手中紧紧握着一支洁白如玉的玉笛。这并非普通的乐器,而是她赖以成名的兵器“凤鸣”。苏璃的武功路数较为奇特,以音律入武,玉笛既能吹奏出惑人心神的迷音,也能当作短兵相接的利器,招式间透着一股灵动与飘逸。她的轻功稍逊于前两人,但也不慢,只是更注重保持气息的平稳,以便在关键时刻能发挥出音律武学的真正威力。
三人一路追着黑袍老怪留下的痕迹,那痕迹时隐时现,显然黑袍老怪受伤不轻,逃跑的速度并不快,且留下了不少诸如血迹、慌乱中撞落的碎石等破绽。
欧阳逸飞一边疾驰,一边沉声说道,声音在洞道中回荡:“那黑袍老怪刚才被我的龙渊剑划伤了肩胛,虽不致命,但也足以让他吃痛。他这般狼狈逃窜,绝非单纯为了逃命。”
梅降雪秀眉微蹙,接口道:“欧阳兄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哼,”欧阳逸飞冷哼一声,眼中精光一闪,“这阴风洞是‘阴风剑客’的老巢,那黑袍老怪是他的左膀右臂。如今他受伤逃跑,十有八九是赶去向他的主子通风报信去了。阴风剑客武功深不可测,心狠手辣,咱们此番追下去,怕是一场硬仗,必须多加小心,不可有丝毫懈怠!”
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凝重,显然对即将面对的敌人极为重视。
苏璃轻轻点头,握紧了手中的玉笛,轻声道:“欧阳大哥、降雪姐姐放心,我会留意四周的动静,若有埋伏,我的‘凤鸣’自会示警。”她的声音柔和,却带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。
说话间,三人已经穿过了一条狭窄的石缝,前方的洞道豁然开朗了一些。就在这时——
“轰隆!”
一声巨响猛地从前方传来,仿佛是洞顶的巨石坍塌,又像是有人在洞内引动了什么机关。整个山洞都为之剧烈震动了一下,洞顶簌簌地落下不少碎石和尘土,三人都下意识地停下脚步,运功护住身体,警惕地望向声源处。
紧接着,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。
原本只有他们手中火把和偶尔反光带来微弱光芒的前方,突然之间,像是有无数盏明灯同时被点亮,刺目的光芒瞬间穿透了黑暗,将前方的一切照得如同白昼!
那光芒来得如此突兀,如此强烈,让三人都忍不住眯起了眼睛,适应了好一会儿,才勉强看清前方的景象。
只见在前方不远处,洞道的尽头,似乎是一个更为宽敞的洞穴大厅。而在那大厅的入口处,不知何时,已经站立了一道身影。
那身影负手而立,身着一袭玄色长袍,长袍上用银色丝线绣着繁复而诡异的风纹图案,在强光的照射下,闪烁着冷冷的光泽。他的身形挺拔,气度沉凝,虽然看不清楚面容细节,但仅仅是那站立的姿态,便透出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和睥睨天下的霸气。他的手中,握着一柄同样漆黑的长剑,剑鞘古朴,没有任何装饰,却隐隐散发着一股与这阴风洞如出一辙的阴寒肃杀之气。
强光,正是从他身后的大厅内散发出来的,也不知道是点燃了多少火把,或是设置了什么特殊的照明装置。
欧阳逸飞瞳孔骤然收缩,握着龙渊剑的手紧了紧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他几乎是立刻就认出了来者,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和警惕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阴……风……剑……客!”
没错,眼前这人,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之一,也是这阴风洞的真正主人,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——阴风剑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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