咸腥的海风卷着酸笋味扑面而来,凌风站在旗舰甲板上,望着前方龟甲船群排出的"一"字长蛇阵,突然想起白若雪昨晚的吐槽:"倭寇这船阵摆得比温紫嫣的发际线还整齐。"身旁的秦雨柔裹紧狐裘,冰蓝色裙摆扫过结霜的栏杆:"闻着味了吗?比温紫嫣的胭脂铺还腥。"
白若雪蹲在机关鸢旁调试投弹口,闻言头也不抬:"那是倭寇的'毒馒头刺身'在飘香呢!"她掀开甲板暗格,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油纸包,每个包上都贴着歪歪扭扭的汉字标签:"河豚蛊寿司血魂蛊饭团腐心蛊天妇罗"。秦雨柔用剑柄挑起一包,包装袋上印着个卡通骷髅头,旁边配文"吃完还想再吃——来自幽冥殿的爱"。
"够阴毒的。"凌风用算珠敲了敲龟甲船方向,算珠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,"这些毒食若是流入中原渔村......"话未说完,白若雪的机关鸢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,只见她掏出个巴掌大的青铜罗盘,表盘上无数细小指针疯狂转动:"检测到高密度蛊虫反应!还有......等等,这他妈是朝廷密信的味道?"
夜无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三人身后,腰间的金蝉蛊正顺着她的衣襟往上爬,黑豆大的眼睛盯着凌风的算盘:"龟甲船第三层甲板,有中原火器的硫磺味。"她顿了顿,声音突然压低,"还有天山雪莲的气息。"
凌风闻言瞳孔骤缩。自天山绝顶一战后,他便再未嗅到过那缕清冷中带着血腥的气息。难道幽冥殿的魔爪真的伸到了东海?他伸手按住腰间的九阳玄参玉佩,触感温润如常,却在掌心留下淡淡血痕——这是玉佩第七次无故渗血,上一次发生在苗疆万蛊窟。
"先不管那么多,"白若雪扛起机关鸢,"本姑娘今天就要当一回'海盗终结者'!"她踩着齿轮跳板跃上桅杆,裙摆上的螺蛳粉包装袋挂件叮当作响,"目标龟甲船左舷!给我往死里扔酸笋炸弹!"
然而当机关鸢的投弹口打开,众人却傻眼了——里面的酸笋炸弹不翼而飞,只剩下满地碎纸屑和几根啃得干干净净的竹签。白若雪的尖叫几乎刺穿耳膜:"哪个天杀的偷吃了我的炸弹?那可是加了三倍辣油的特供款!"
凌风弯腰捡起一片纸屑,上面还沾着几滴暗红液体。他放在鼻尖轻嗅,瞳孔突然收缩:"是血魂蛊的分泌物。"话音未落,龟甲船方向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,只见倭寇们抱着肚子在甲板上打滚,口中涌出黑红色泡沫,那些泡沫落地后竟化作一只只拇指大小的蛊虫,正朝着中原舰队的方向爬来。
"遭了!"秦雨柔挥剑斩落几只蛊虫,冰魄寒诀在剑锋凝结出冰晶,"是'食髓知味蛊'!它们能顺着气味追踪宿主!"她突然想起什么,猛地转身看向凌风,"你的九阳玄参......"
凌风只觉丹田处传来灼烧般的剧痛,低头一看,胸前的玉佩竟在发光,血红色纹路如蛛网般蔓延至脖颈。他强忍着眩晕感,从怀中掏出个青铜药盒,里面装着苗疆蓝凤凰送的"醉生梦死散"——说是散,其实是几只嗜睡蛊,此刻正挤在盒底打盹。
"捏着鼻子,"他将药盒抛给秦雨柔,"用冰魄寒诀把它们冻成雾状。"转头又对白若雪道,"你的机关鸢能播放《大悲咒》吗?"
白若雪差点从桅杆上摔下来:"你疯了?那破喇叭昨天还在放《最炫民族风》!"但见凌风脸色铁青,她立刻闭了嘴,三下五除二在机关鸢腹部装了个扩音竹筒,从怀里掏出张刻着《大悲咒》的竹片塞进去,"丑话说在前头,跑调了别赖我!"
随着机关鸢升空,低沉的佛号声在海面回荡。神奇的是,那些爬得正欢的蛊虫竟纷纷停下脚步,首尾相连排成一列,跟着节奏左右摇晃。秦雨柔看得目瞪口呆:"这比我在金陵看的傀儡戏还离谱。"
"更离谱的在后面。"凌风指着龟甲船,只见船舱大门突然打开,几个倭寇抬着个巨大的寿司拼盘走了出来。拼盘中央是直径三尺的金枪鱼腩,周围环绕着三文鱼、北极贝和......等等,那些蠕动的紫色物体怎么看都像蛊虫?
白若雪的机关鸢适时俯冲而下,探照灯照亮拼盘上的一张羊皮纸。秦雨柔念出声来:"中原猪猡们,尝尝我们的'幽冥刺身拼盘'!每一口都是来自地狱的馈赠~"她突然冷笑一声,"温紫嫣要是看见这摆盘,能把倭寇的祖宗十八代都骂活过来。"
凌风却注意到拼盘边缘摆着几块菱形糕点,表面撒着细小的白色粉末。他取出算盘,算珠在指尖飞速转动,片刻后面色凝重:"那是天山雪莲磨成的粉。"见众人面露震惊,他补充道,"和苗疆祭坛、东瀛忍者的暗器上,是同一种。"
夜无月突然伸手按住凌风的手腕,她的指尖冰凉如霜:"看金枪鱼腩
众人定睛一看,只见鱼腩下方压着半卷密信,信纸上的朱砂印虽已晕开,却仍能辨认出"锦衣卫"三个字。白若雪骂了句脏话,机关鸢一个急转弯俯冲而下,锋利的爪子精准勾住密信边缘。然而就在这时,龟甲船甲板突然裂开,数十门青铜大炮探出炮口,炮口处缠绕着幽蓝色的火焰——正是苗疆五毒尊者的"蚀骨化功散"!
"卧倒!"凌风一把将秦雨柔按在甲板上,算珠如暴雨般射出,在众人头顶织成一道光盾。爆炸声震耳欲聋,酸臭的毒雾弥漫开来,白若雪的机关鸢被气浪掀得打转,密信脱手飞出,竟直直落进了金枪鱼腩的缝隙里。
"我的密信!"白若雪急得直跺脚,"那上面肯定有朝廷叛徒的线索!"她突然眼睛一亮,看向凌风腰间的金蚕蛊——自从苗疆一别,这小家伙就赖在凌风袖口不肯走,此刻正探着脑袋看热闹。
"宝贝儿,该你立功了!"她对着金蚕蛊招手,"帮姐姐把那封密信叼回来,回来给你买十斤蜂蜜!"金蚕蛊扭了扭肥嘟嘟的身子,似乎在犹豫。白若雪咬咬牙:"再加一箱螺蛳粉!"
蛊虫瞬间眼睛发亮,"咻"地钻进海里。众人趴在栏杆上紧张观望,只见海面泛起阵阵涟漪,片刻后金蚕蛊破浪而出,嘴里叼着那封湿漉漉的密信,身后还跟着一群摇头摆尾的沙丁鱼——显然是被螺蛳粉的味道吸引来了。
"干得漂亮!"白若雪一把抢过密信,用机关鸢的烘干功能将信纸烤干。然而当她看清信上内容时,笑容凝固在脸上:"凌风......你最好看看这个。"
信纸右上角盖着"司礼监掌印太监"的朱砂印,正文只有短短一行字:"倭寇所需火器,着令江南织造局暗中提供。"落款是个狰狞的"曹"字——正是当今东厂督主曹化淳的亲笔。
秦雨柔的冰魄寒诀突然失控,脚下的甲板瞬间结满冰花:"果然是他......当年在金陵,我就觉得那老东西眼神不对。"她想起去年冬天,曹化淳曾在秦淮河画舫宴请武林盟,席间多次询问天山雪莲的下落,当时只当是猎奇,如今看来竟是早有预谋。
凌风沉默片刻,突然伸手按住白若雪的肩膀:"把机关鸢借给我。"
"你要干嘛?"白若雪瞪大眼睛,"这玩意儿还没试过载人功能!"
"少废话,"凌风已经跨上机关鸢,金蚕蛊自觉爬到他头顶当"导航仪","帮我盯着龟甲船的炮口,要是敢再开炮,就把你的螺蛳粉炸弹全塞进他们的烟囱里。"
"喂!我炸弹都被偷吃了......"白若雪的抗议被机关鸢的轰鸣声淹没,只见凌风操控着这台摇摇晃晃的飞行器,朝着龟甲船的方向飞去,算珠在他指尖闪烁,每一颗都精准击中试图瞄准的倭寇炮手。
秦雨柔握紧剑柄,却被夜无月轻轻按住:"他不会有事的。"她望着天空中那个渺小却坚定的身影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,"你看,金蚕蛊在给他当探照灯呢。"
果然,金蚕蛊的身体此刻发出柔和的荧光,照亮了龟甲船第三层甲板的入口。凌风操控机关鸢缓缓降落,刚踏上甲板,就闻到一股浓烈的咸鱼味——比白若雪的机关零件仓库还难闻。他皱着眉推开舱门,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。
船舱里整齐排列着数十口巨大的木桶,每口木桶上都贴着标签:"朝廷专供江南米丝绸",但木桶缝隙中渗出的,却是暗红色的液体。凌风用算珠挑开桶盖,扑面而来的不是米香,而是刺鼻的火药味——里面装的根本不是粮食,而是黑火药,每一粒都裹着血魂蛊的分泌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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