尼楚格身体一僵,她回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,她骑射课的时间到了,当下立即站了起来,“额娘我不说了,我先去上课了。”
李知婉摇摇头,站了起来,“果然这小猫是留不住她的。”
一旁的青莲笑着劝解,“小主子都坚持这么久了,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放弃的。”
李知婉也不是要尼楚格放弃,而是现在天气炎热,上骑射课又是在室外,从入夏到现在,尼楚格都被晒黑了几个度,被晒伤了不知道多少次,皮肤更是不断爆皮,让她休息一段时间也不愿意。
“好歹也做些防护措施。”李知婉想的就这么简单,偏偏尼楚格不愿意,仗着自己底子好就随意折腾。
“我上次摸着她的脸都觉着粗糙了。”李知婉吐槽道:“黑不黑无所谓,不能晒伤啊。”
“那主子要不做些护肤的东西,既能打发时间,也能帮小主子保养皮肤。”
青莲说的这话有点道理,三小只还太小,李知婉也不敢太打扰它们,倒是做些手工不错。
生孩子以前,李知婉也研究了不少化妆品和护肤品,做的手工也不少,但生孩子之后减少了很多,目前只有绒花和毛笔字坚持了下来。
有以前的记忆,捡回以前的护肤品制作方法倒也不难。
有了目标,李知婉到书桌边写下自己要用的东西,准备让人出去采买。
针对晒伤最好用的是芦荟胶,李知婉不能保证自己做的芦荟胶能够保存很长时间,这个只能现用现做。
各种护肤品一一例举,李知婉发现最容易实现的还是面膜,每天现做现用最好。
只能做面膜,李知婉也没气馁,赶紧将自己还记得的面膜方子记下来,不仅仅要给尼楚格用,她自己也要用,她也到了要保养以及抗衰的年龄了。
当天晚上,李知婉将尼楚格逮到自己的清风阁,将她按在软榻上,李知婉给了青莲一个手势,青莲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敷在尼楚格的脸上。
冰凉一片的,还挺舒服,尼楚格也就没有挣扎,在确保不会将脸上的东西弄掉之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,“额娘,这是什么?”
“芦荟。”李知婉道:“每天晒得那么红,敷一敷会舒服些。”
尼楚格点头,享受着芦荟带来的舒缓作用,又想起了三小只,“它们用晚膳了吗?”
“当然。”
尼楚格听着额娘的声音有些奇怪,睁开眼睛转头看去,瞬间被吓得瞳孔一缩,心脏砰砰直跳。
“啊...额娘,你这是?”
尼楚格敷上了芦荟胶,李知婉也在她旁边的软踏上躺下,尼楚格敷芦荟胶,她也有她特质的抗衰老嫩肤面膜,只是颜色有些黑暗,灰色的面膜涂在脸上,在昏黄的灯光下看着有点吓人。
李知婉还想着尼楚格闭上了眼睛,应该不会被吓到,没想到还是被吓到了。
她摆了摆手,“面膜啊,额娘也到了该保养的年龄了。”
尼楚格一囧,“额娘还这么年轻。”
在尼楚格心里,她的额娘就是最好看的人,其他的叔叔伯伯的福晋和侧福晋都没有她额娘好看。
她也没想到她额娘这么好看的人也要保养,不应该是天生丽质吗?
尼楚格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和李知婉说了。
李知婉笑了,“尼楚格,容貌是随着时间在改变的,从张开到顶峰再到衰老,而衰老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,额娘只是想将顶峰的时间保留地更长一些。”
“女子必须要保持容貌吗?”尼楚格不解地说:“女子的美应该不只是容貌。”
“格伊古勒说了,蒙古很多飒爽的女子,她们的容貌并不见得多好看,甚至因为长期的日晒雨淋而显得粗糙,但格伊古勒说她们是他们部落公认的美人。”
李知婉没有那么多对女人的理解,相反她是一个很俗的人,喜欢钱,喜欢华贵的东西,也喜欢美丽的容貌,所以她只能浅显地说出她的想法。
“女人的美有很多种,大气的、柔美的、英气的、自信的...”李知婉将现代看过的一些相关说明引用过来,“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喜欢哪一种。”
“又或者你觉得容貌不重要,那这些就都不重要了。”李知婉尽量说明白一些,“额娘觉得容貌很重要,所以额娘要好好保养,尼楚格要是觉得不重要,那么就不需要去保养。”
李知婉指了指尼楚格的脸,“当然晒伤这种不行,这种算是病了,知道吗?”
尼楚格似懂非懂,一脸沉思。
李知婉看她这样都怕自己误人子弟,心灵鸡汤这种东西真的不适合她。
虽然是心灵鸡汤,但尼楚格还是听进去了一些,从第二天开始,依旧在上骑射课,但会有意识地保护自己的脸。
李知婉还以为尼楚格不在乎容貌呢,等她下了骑射课还问她来着,尼楚格昂起头道:“我想了一下,我还是在意我这张脸的,况且大姐姐还羡慕我来着,我当然要保护好我的脸。”
李知婉懂了,尼楚格也是个爱美的。
不愧是她的女儿,一样一样的。
-
福晋病了,最慌的大概就是耿氏了,原本每日都去请安的正院不能去,耿氏慌得在屋里坐都坐不住。
她那天还真以为是正院来了人,这才不让去请安,谁知下午就传来福晋病了的消息。
耿氏想着这正是她表示的好机会,她可以去侍疾,然而连正院都进不去,耿氏知道,福晋大概是遇到事情了。
福晋遇到了事情,尚且丢了手里的权力,耿氏觉得自己一个小虾米就更保不住了,赶紧回屋里待着,不敢出来,生怕四爷想起她,连带着她也给处理了。
但耿氏本来就不是一个能够在屋里待住的人,坚持一段时间后便受不了了,悄悄跑到钮祜禄氏的屋子里。
一般时候耿氏是绝对不会来的,她都听说了,四爷之前的格格高氏就是在这屋里死的,死的时候格外凄惨狰狞,她只是看着这间屋子都觉得瘆得慌。
偏偏耿氏的好姐妹钮祜禄氏就住在这间屋子里,也没有换屋子的想法,耿氏也只能来了。
进屋的时候耿氏还在抱怨,“妹妹怎么也不换个屋子,我这一进来就觉得后背一凉。”
钮祜禄氏笑了笑,“凉了正好,可以少用些冰。”
耿氏一噎,要是平时她肯定会说匀一些冰给钮祜禄氏,福晋待她大方,不管什么都会给超出份例的东西,但现在不归福晋掌权了,那些待遇自然也就没了,她现在和钮祜禄氏是一样的,也不能充大方送东西了。
“也是,妹妹这想法不错。”耿氏道:“我来你这里,你旁边的郭格格会不会来?”
钮祜禄氏摇头,“不会,她只关心吃的,这个点大概在吃冰碗。”
提起冰碗,耿氏有些馋了,同时也有些不屑,“侧福晋也就能给她这些好处了,其他的都没有,她还巴巴地跟着,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有问题。”
钮祜禄氏没说话,依旧是那副笑着的模样,但仔细看去却能看到她眼中的鄙夷。
耿氏也不需要钮祜禄氏说话,她也没给钮祜禄氏说话的机会,又道:“郭格格这么胖,这是彻底放弃争宠了?”
“要我说何必呢,这郭格格的姿色也不错,为了投靠侧福晋将自己弄成这样,划不来。”
“对了,听说隔壁的宋格格也是个傻的,有了女儿还不知道争,她还是和李侧福晋差不多时间进宫的,一点用都没有。”
“那大格格也没什么用,要是我有个女儿,肯定能用女儿让四爷来我这里。”
“诶,妹妹你见过伊格格吗?听说长得很不错,可惜得罪了福晋,被永久禁足,不过也好,再也不可能得宠,也是给了我们机会。”
“还有个安格格,嚣张跋扈的,真是让人讨厌,也不知道她这种人是怎么在后院待着的,不就是有两个臭钱吗?还不知道那些钱是从哪里来的!”
“......”
耿氏在钮祜禄氏这里待了两个时辰,而这期间也没做别的事情,就她的嘴巴就叭叭了两个时辰,三壶水都不够她喝。
好不容易送走耿氏,钮祜禄氏这间屋子的人都觉得松了口气。
“可算是送走了这位耿格格。”钮祜禄氏身边的大宫女说:“这耿格格太能说了。”
钮祜禄氏依旧风轻云淡,“她也没人说话,只能和我说了。”
大宫女摇头,恨铁不成钢,“格格您应该去争一下,免得让这耿格格天天自诩厉害,还来说教您和郭格格,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么样的人。”
钮祜禄氏轻笑一声,“大家都一样,只是她看不清而已。”
说什么郭格格投靠侧福晋只拿到那么点东西,耿氏她自己不也一样吗?现在更是没了那些优待,反观郭格格才是聪明人,哪怕侧福晋倒了,福晋也不会将她当威胁,说不定还会好吃好喝地供着。
“这位耿格格可真是人前人后两套。”大宫女叹了口气,“不管见谁都笑呵呵的,一副好脾气的模样,偏偏在格格您面前这个样子,不就是看您好欺负吗?”
“格格您真应该硬气点,您还有个满族大姓呢,她一个汉军旗的,也好意思在您面前趾高气昂。”
“再说了,您阿玛的官职也高些。”大宫女劝道:“只要您反驳她一句她便不敢了。”
钮祜禄氏摇头,“不用,大家都是朋友,我也难得碰到一个和我说话的人。”
后院里,宋格格闭门抄佛经,伊格格永久禁足,安格格看不起她,郭格格更是一心吃,两耳不闻窗外事,这样算下来,也只有耿氏和她说话了。
况且...钮祜禄氏低头,掩去了眼底里的晦涩。
耿氏说的这些话里有用的信息也不少。
新斋书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