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项起兵之初,用兵谓速,何为速,打得过就打,打不过就逃。因此哪怕宋国地大物博,党项地小人稀,依旧能够勉力维持。并且在李元昊时期,节节胜利,其声势之大,以至宋国唯有割地赔款,其名为朝贡,更是开放边境市场。
然而,也因此党项人骨子里,依旧充斥着游击劫掠为主的思想。而今夜这支夜袭军本是想趁夜偷袭,扰乱青山寨,令对方成疲惫之军。
只是随着刘然出现,把利丘便从扰乱偷袭变为擒杀此人。
只要将此人擒杀,便是大功一件,这可比单单的夜袭更加让都统军欣喜。
但将一名骑兵困死,谈何容易,为此把利丘唯有不惜重赏,让自己会麾下精锐悍不畏死的发起袭击,而这也导致了党项人大批的死去。
每死一名精锐,就足以让把利丘心中滴血,这可不是寻常奴隶,而是真正的党项精壮,每一名都是以钱财培养而成,平日的伙食,足以养育五六个普通奴隶了。
今夜的袭击,让把利丘也是损失惨重。
然而他望着包围圈中,苟延残喘的刘然等人时,也不禁松了一口气,只要将此寨的指挥使刘然击杀,那此次的牺牲完全可以接受。
只要擒杀了刘然,击破青山寨,大军攻入湟州,都统军定会命擒生军劫掠人口,以及物资,足以弥补他们这次的损失。毕竟,湟州过去,就是河州,对于河州的富庶,他们也是极为的清楚。
所谓河湟河湟,就是河州与湟州两州的共称,也是昔日羌人最为富庶之地,只要攻入湟州,那么河州就唾手可得。为此,他们不惜一切代价,只为快速进入湟州。
而这一切也成了如今所有党项人的共识,如今宋国南方的太湖在冬夜,都能冰封数尺之厚,更何况是边境苦寒之地的大白高国。
把利丘脑海念头丛生,但战场之上也不过是瞬息之间罢了。
被围杀的刘然等人,依旧在苦苦厮杀着。
数名党项人手持大刀,凶猛逼近,刘然几乎可以感受到近在咫尺的血腥味,他怒吼一声,不进反退,仗着身上的精甲,不顾两侧袭来的敌人,举刀朝前方最勇猛的敌人挥砍而去。
恐怖的一刀骤然砍至敌人脖子上的动脉,喷溅的鲜血如喷泉冲出,洒落在刘然的脸上。而左侧的敌人袭击已然到来,一刀正正砍在刘然肩胛。
肩胛上的护肩发出沉闷的震动,而后凶狠的力道猛然透过皮肉,冲击在骨头上,让刘然身子顿时一沉,脚步顷刻间变得踉跄。
而这一踉跄,立即让一名躲在暗处的党项人抓住机会,一个冲步,拎着短刀就冲了过来,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刺向刘然。
这情形,令刘然眼神骤变,但此刻的他已无闪躲的可能,唯有硬生生挺着身躯,强行接了下来。
下个瞬间,短刀凶狠刺向刘然肋处,这么近的距离,当胸刺去,甚是恐怖。
当敌人挺胸刺来,刘然心中凶性爆起,哪怕死他也不会束手待毙,也要将对方一同拉下,随即同样无视肩胛传来的剧痛,咬牙狠狠朝对方横刀劈去。
“当!”
短刀与甲胄碰撞在一块,响起清脆的震动。
这一刀直中刘然的左肋。
凶狠的刺击,让刘然胸前环环相扣的扣,泛起阵阵荡漾,绵密的锁子甲,此刻发出了哀鸣,强横的力道透过最外层的防护,直冲他的左肋。
“噔!”
咬牙硬挺厮杀的刘然,在那一刻仿佛感受到自己的肋骨,发出了断裂的动静,但他就这么的横刀劈砍而去。
这一刀直奔敌人胸膛,前段破裂的裂刀,在刘然爆起凶性之下,直穿敌人的胸膛,狠狠插入其中,没入一寸,径直将那名党项人的胸膛破开,撕出一刀可怕的伤口。
下一刻,刘然狠戾一拔,夹杂着内脏碎屑一同散落半空。
而这一刀过后,刘然终于再也无法站立,整个人猝然失去了力气,双膝难以支撑着他这残喘的躯体。
与此同时,一道致命的袭击如影来袭。
此人正是把利丘,先前刘然厮杀时,他就已在摸了过来,而今见刘然力竭,终于再度出手。而这一刀,他必杀此人!
伴随着把利丘的怒吼,大刀撕开劲风,猛然朝刘然脖子而去,这一刀赫然是斩首之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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